贺琅玥作别了那林初七,马车车辙一转,辘辘驶向了那京都主城内,清明的气息嗅鼻。
经过一路临岸水袖,柳木凄缠,日头亦是愈骄愈阳,直至到了这大理寺的门前才缓缓放慢前行的速度。
大理寺之人也是对贺琅玥愈发的熟络,只因她时常来此做客,门口的门庭如市皆被那马车的到来而散去。
巧的是,那江岚正大步朝着那大理寺门外走去,还未踏出门槛,就看到这珠帘翠幄的车马,一思量,便已知其中坐的乃是何许人。
除了贺琅玥,还有何人会堂而皇之的坐着这车马堵在大理寺的门口,且是那车夫视线扫向江岚,一言不发。
“参见摄政王妃。”江岚的眸光一转,即刻作揖,话语带笑。
车内的贺琅玥闻言,掀开了门帘向外望去,一道春澜可媚的容色露出在车外,见到江岚便浅笑而之。
这江岚有几分眼色,未曾露面便识得她身份,想来这大理寺被那墨颠熏陶的也算是有几分本事。
她即刻起身,摇摇晃晃的下马,光斑笼目,风过眉梢,一袭乌发落下,款款朝着江岚而去。
未等她开口,江岚便抢声道:“您是来寻墨大人的吧,墨大人正在处理公务,是否需要下官为您请示一番。”
贺琅玥点了点头,便见江岚应声回首,冲着那人群散乱的大理寺一叫唤:“墨大人,王妃又来寻您了!”
一声吆喝,原本散乱的大理寺立即静默无声,唯有那灵犬哈哈颤颤而来,冲着贺琅玥摇尾乞怜,蹭着她的衣摆鞋袜半晌时日。
贺琅玥蹲下身来,拂了拂这憨憨一般的灵犬。
“阿玥,你怎又来了,自是你成了摄政王妃,便这般闲散,成日往我这大理寺跑!”墨颠闻声而来,从面上看显得几分疲倦,挥洒着一溜汗水,在暑日下扬洒。
贺琅玥抬起眸子,看到那墨颠的一拂袍袖,渐渐起身,声色恬淡道:“怎么,不欢迎我?”
“怎敢不欢迎您啊,您这般身份我墨颠可是得罪不起。”
遇见贺琅玥的墨颠便是这般油滑,言罢,他抬首看向那顶头的酷暑焦灼,略一摆手,将贺琅玥引进,“烈头太盛,你我也别在这闲话了,否则莫不是被晒死。”
贺琅玥被引进那书房之中,却只见那墨颠即刻斟一杯凉茶,一咕噜饮去,依旧难解酷暑,立马拾起桌案上的一道折扇,在那头呼呼扇风。
“你才在外头待了多久,便这般燥热不安。”
贺琅玥端起凉茶,漫不经心的说道,不时的还将眸子眺向那窗外,目注良久,唯见那照目丛荫,声声蝉鸣。
“对了,”她的眸光倏忽一亮,似乎想起了什么,那酷暑乍亮般照眸,托手搭着下颚,“我将你父亲请来了。”
这周侧蓦得寂静无声,只有窗外寂寂蝉鸣,正欲再饮一杯凉茶,听得此言险些喷出来,眸色一厉,倏忽间又开始咳嗽了起来。
“你怎把他请来了?”咳嗽了半晌功夫,才压下了咳嗽,随即骇然问道。
“自是因你的婚姻大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