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木斑驳,树影茏葱,这一道青山长南后,却是一番雅淡,视野之内纵是雏菊斑斓而开,素雅如尘世间的清欢。
菊苑之中,却如贺琅玥之言,歌舞升平,声声入耳,百般娇俏女子皆着着各为不同的装束,有些琳琅满目。
所谓这一曲霓裳,自当是绿叶衬红花,领舞者当为惊鸿一瞥,伴舞者应当素为素雅清淡,主次分明。
但如今,一望之下,皆为琳琅满目,使人眼花缭乱。
“半月之后,便是阿珏的生辰,我替你领了个小子来,充当伴舞,凑凑数便可。”贺琅玥走到江潭如的身前,以余光瞥了一道林初七,侃侃道。
眼前的女子,将那似如琥珀的眸,顺着贺琅玥的眸光长驱直下,落至了林初七的身上。
江潭如微微环臂,走到其跟前,打转了半晌,抿着双唇,上下打量,却见其身形端秀,容色雅淡别致,个头娇小,煞是可人。
“小子?”江潭如一惑,若有所思,“这世间竟还有这般容色的小子,实属不易。”
“初七,你出个声。”贺琅玥眯着眸子,委实叹息,林初七的这般女子装束女子气息十足,若要让他人相信其言,只能让其出声为证。
只若她一出声,这不信之人自也当信了。
“啊?”林初七听闻,讶然出声,眸光懵懂不知意,却又带着几分拘谨。
只因此中之人皆素不相识,且与贺琅玥亦是仅有一面之缘,身处这深墙大院,她又是这百里无痕,自然拘谨的很。
闻言,江潭如大吃一惊,双唇微怔,且是吞了口口水,微微摇头自是叹息。
她心中且道,当真是糟蹋了个好皮囊,这般容色下,却如市井野小子般的粗犷之音。
暴殄天物,暴殄天物。
“小子,”江潭如终是将思绪拉回,微微一声喟叹,拍了拍其肩膀,如老母般的叮嘱,“入宫献舞的那日,你定不要发声。”
这声叮嘱入耳,林初七煞是觉得似曾相识,只若想起方才贺琅玥亦同此言同她一说,她自是有些难解。
也不知自己的声色到底是如何的糟糕,让她二人皆这般郑重叮嘱。
但为了这三百两银,这番小羞辱,她,忍了。
“你们予我银两,自是我的老子,你们说一我定不说二。”林初七顿时说出了心口之言,郑重的拱手。
身旁的众多伴舞闻言传来一阵阵轻笑,然眼前的江潭如与贺琅玥亦是乐开了花,声色笑若银铃。
“这小子,还挺可人的。”江潭如忍不住噗嗤一笑,浅言道,“王妃,您从哪捡来的活宝?”
贺琅玥听之环手思衬了半晌,思绪间,眸光流转,如月色抹白,想起昨日那偶遇林初七,也是觉得煞是有趣。
“昨日在大理寺捡的,从墨颠手里夺来的。”贺琅玥加重了“夺”之一字,眸色更是似有若无的瞧着林初七,眼睫处翻开了一抹笑,眼底荡如月轮下的涟漪。
“夺?这小子,在大理寺还有这般地位?”江潭如甚是觉着稀奇,也不知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,能在这大理寺中翻云覆雨。
“也便是将墨颠与王佑夷治的服服帖帖的。”贺琅玥一言,心中期许神色流转。
此刻,江潭如霍得一惊,更是以一道异样的神色打量着眼前的林初七。
将墨颠制住也便罢了,这世间竟还有人能将王佑夷给收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