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声似若轰天霹雳,清晨的微光在空气中荡然游存,飞鸟展翅翱翔,却被那一道声响吓得险些坠落。
大理寺中人皆立在静安斋的门前,瞧着这般笑话。
“这江夫人来这大理寺中闹了好几回事了,皆冲着墨大人破口大骂,好不给面子。”其中一人瞧见那王佑夷阴鸷的眸子,心绪微微一隐,视线沿着府门而去。
“悍妇罢了。”另一名杂役微微摇头,眸光忽明忽暗,一时间,将目光凝于那江夫人的身上。
“说不得说不得。”原先之人连忙张望四处,眸光琉璃而四散,发散而无聚,匆忙间伸手捧住了其唇间。
却见杂役瞪大了眸子,一张平淡无奇的容貌似如日中天般的诧异,急忙间,推开了其手臂,诧异道:“这般聒噪,如何说不得了?”
“好歹这江岚也是大理寺丞,也要给足点面子,这般说他的糟糠之妻,让他的颜面何存,心里思衬道什么皆憋于心里去,所谓祸从口出!”那人被其推开险些脚步一踉跄,随即抬首望天,悠悠然然的说道。
而此时,林初七却撇了撇嘴,心绪间有一道不可言喻的意蕴。
江岚,大理寺丞,面子。这三道词汇在他的耳边犹存,萦萦回绕。
江岚这般惧内之人甚是少见,更何况乃身居大理寺丞一职,这京都官衙之中亦是屈指可数。
他早已因此名声大噪于京都,众人皆知,这江岚的家有悍妻,何来面子所言?
虽说身侧这个不知其名的男子说的有几分道理,但很显然不符合实际。
林初七眼波流转,淡淡转头,意外的将其视线落于江岚与江夫人一处,天色平淡如水,春寒意露,分外祥和。
然此时见到的却是这俩老家伙正与这墨颠两相对峙。
“墨颠,你给我说清楚!”视野之间,江夫人迎着风声簌簌走向那两把菜刀落地之处,猛然拔起,瞬息间指着墨颠的脑门,喝令道。
“威胁朝廷命官,该当何罪?”墨颠淡漠的言了一句,虽早已知晓,这一道言语在她江夫人的面前,并无丝毫的作用。
所谓悍妇,便是天地不惧,日月不畏般的女子……
菜刀冰冷且又带着寒芒在视野中扬起,眼瞳中的怒意,被春意寒风吹带的愈发浓旺,直至燃烧了其心智。
“我不惧你们这些所谓的朝廷命官,我只知我的老江一夜未归,却是被你墨颠所扣留,若是你们耽误了我们行房,又应如何是好?”江夫人言辞一顿,显然被怒意冲昏了头脑,口不择言。
此言一出,寂静一片,针尖及地之声肃然可闻,随即的刹那间,传来一道唏嘘喧哗之声。
有争论声,亦有哗然大笑声,仅有居于一侧的江岚的面色青一块紫一块,容色十分不好看,瞳孔幽幽沉沉,晦暗不定。
这道言语落入的墨颠耳中,一字一句清晰可闻,他晦暗的眸子中流露出一道诧异且又讥讽的笑意,再以一道不可言喻的眸光打量着江岚。
“啧啧啧,原来江寺丞是这般人物!”墨颠避过这一道菜刀,走到江岚的身前,环手打量了一番,“难怪你每次一夜未归,江夫人皆会来寺中寻衅生事,原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。如今,只能言一番抱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