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腿有些发软,十分艰难地走到司浩淼身侧蹲下,见他胸前一道几寸长、往外不停渗血的伤口,开口,却连声音都在抖:“你为什么要挡那一剑啊!会死的你知不知道?!”我伸手妄图堵住那不断从伤口涌出的血,但血却依旧从我指缝中不断流出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,甚至还有余力对我笑了笑,“见他受伤你怕是会心痛难抑……相比而言,我受伤便无足轻重。既然如此,倒不如我替他受了……”
“谁告诉你无足轻重!谁准你替我挡剑的?!”我几乎是怒吼着打断他的话语,“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?!就会因为愧疚和不安一辈子就记得你吗?不,不会的!若你就这么死了,我下一瞬就将你忘得干干净净!让你后悔救了我的命!”
“是么?”他的笑容有些苦涩,“我并未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你记得我,不过一种本能罢了……”顿了顿叹息一声,“若你忘了,也好……”
好个屁啊!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我忍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冲他吼:“司浩淼,你给我听清楚,我不许你妄自菲薄,自怨自艾!就算你觉得我不会在乎,可你爹呢?你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?你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?”
他闻言怔了怔,片刻后方苦笑道:“是啊,我爹若知道我这么做,定然会将我关起来再不许我出门罢……但终归我已经这么做了……”他语气低沉几若不闻,有些痛苦地屏息,而胸口不断有鲜血流出。
见他如此模样,我不忍心再同他硬碰硬,软下声音靠近他:“你别动,我为你疗伤。”
他却伸手推拒,淡淡道:“不必。”
“我不帮你疗伤,你会死的!”
“死对我来说,或许是一种解脱罢……”他喃喃低语,语带嘲弄。
“你再胡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晕!”我我忍不住再次拔高音调,怒瞪着他,他总是这么轻而易举地让我发怒。但似乎又只有这样,我心里的恐惧才能压下来一般。他微微笑了笑,“那样……也好。”
好好好,到底哪里好了?!他脑袋被驴踢了啊!居然会觉得死是一件好事!我忍住满肚子的火气,不顾他的反对强制性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没法再动。他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,我却做不到。
子夷虽然耗费内力给他疗伤,但终归凡人之法太过耗时耗力,效果微弱。此刻他见我要为司浩淼疗伤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终究什么也没说,束手站到一旁。我知他担心我的身体,对他安慰地笑了笑,将手按在司浩淼伤口处。
司浩淼见我的举动,微微有些怔忪,奇怪地抬眼看我,似乎我这样做很出乎他意料一般。
我虽觉得不解,却并未多想。而待日后我知道他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后,恨不得拍死以前的我,我以前是有多么天真,多么笨,才会一次次口对口给他疗伤的啊!
我为他疗伤的间隙抬眼看了看对我出手之人,他一身黑白道袍,已过不惑之年,面容冷肃,周身散发着一股令妖胆寒的气息。手中一把青玉剑泛着冷然的光芒,迫得周围的妖物都无法近他的身。
他像是也没想到自己那一击险些伤到自己的徒弟,而司浩淼又突然出现挡下那一击身受重伤,一时愣在原地未再出手。此刻见我看他方回神,目光在司浩淼的伤口处停留了一会,再次提剑对准我,目带杀意:“刚才算你走运,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你逃了!”
我面色微冷,预备发作时,子夷已然面色冷淡地挡在他身前: “若您再对她出手,只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。您已然伤及无辜,难道非要我们都死在这里,您才肯罢休吗?”
他见到子夷这番举动,又说出这番言语,简直怒火中烧:“你认为我是为了自己?造成这局面完全是我的过错?”他冷笑一声,“今夜乃是月圆之夜,妖气最盛之时,为师顾忌着你受伤未愈,生怕你会被此处妖物所伤,特意来看看,没想到你却让我看到这一幕……”他的目光冰冷地从他脸上扫过,“子夷,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!”
“对不起,师父。”子夷因他的言语面色微动,歉然道,“弟子刚才一时情急说出忤逆的言语,实属大逆不道,师父若要怪罪,弟子无话可说。但是……”他满目恭敬,却言辞坚决道,“此事是徒儿之过,与如许无关。她是担心徒儿的安危才擅闯青云观,并无丝毫害人之心,还请师父法外开恩,放她离开。”
“她将你害成这般模样,你还为她辩解?子夷,你到底还要被她迷惑到何种地步?!”那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,面容冷冽如冰,言辞不留余地道,“妖魔之属既然有胆进我青云观,就别想活着出去!否则,我青云观的颜面何在!”
“师父!”子夷还想说什么,却被我拉住,对他而言,此人是师亦是父,和他对抗会受到责罚不说,待他自己平静下来,心内必然也不会好受。若要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我与师父对抗,我做不到。
司浩淼的伤势虽然凭我一时的妖力维系无法痊愈,但起码能确保他不会因流血过多而亡。解了他的穴后,我方站起身,有余暇同那道人对峙。虽然我不愿见他们师父反目,但并不代表我能对他伤害司浩淼无动于衷。
我看着他,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:“道长所言,小女子并不明白,我究竟如何害子夷了,您倒是说个清楚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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