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巧颜趴在床沿望着床板发呆,过了一会儿,她又开始轻轻吗咽,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,最后那不 时的叹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。
王巧颜正对着铜镜擦拭泪痕。指尖抚过凤冠上歪斜的珍珠,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三日前萧彤言在甬道上挑衅的眼神。
自嫁给李治为晋王妃起,即便夫君冷落,至少朝堂上下还维持着体面,可如今贵为太子妃,竟被区区良娣当众羞辱。
于是翌日,王巧颜再次跟浅蓝去找李孟姜。
"太子妃,公主府到了。"
浅蓝的声音在车帘外响起。王巧颜猛地攥紧丝帕,胭脂红的帕角被揉得发皱。
她深吸一口气,挺直脊背跨下马车,却在看到李孟姜倚着月洞门的身影时,喉间突然发紧。
"九嫂?你怎么又来找我了?"
李孟姜晃着手中的竹简,墨香混着玉兰花香扑面而来。
她望着王巧颜刻意维持的端庄,目光扫过对方眼底未褪的青黑 那抹憔悴,倒比昨日更浓重了几分。
王巧颜张了张嘴,发间东珠随着颤抖轻响:
"那个,那个我… 我…"
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夜风呛住,她狼狈地咳嗽着,锦帕掩住的唇角微微发颤。
李孟姜挑眉走近,看见帕角沾着的胭脂晕,突然想起今早宫人议论的萧良娣新得的西域胭脂。
"怎么了?九嫂?你说话呀?"
李孟姜递过一盏凉茶。瓷盏的凉意透过指尖,王巧颜望着杯中浮动的茶叶,突然想起刚嫁入晋王府时,李治也是这样递来一盏茶,却在她伸手时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。
"孟姜…"
王巧颜脱口而出,见对方蹙眉,又慌忙改口,
"浅浅…"
她攥着裙摆的手在裙上蹭出褶皱,突然抓住李孟姜的手腕,
"你… 你能教我如何讨殿下欢心吗?"
话音未落,殿外的铜铃突然叮咚作响,惊得她猛地松开手。
李孟姜望着王巧颜骤然苍白的脸,突然想起史书上记载的巫蛊之祸。
此刻眼前人攥着自己的力道发颤,倒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。
"先坐下说。"
她引着王巧颜在花梨木榻上落座,看着对方局促地绞着帕子,突然觉得这场面比想象中更荒唐。
"自嫁入王府,殿下便鲜少踏入我的寝殿。"
王巧颜盯着自己腕间的羊脂玉镯,那是出嫁时母亲塞进行李的,
"起初还会在节庆时一同露面,可自从萧良娣进府…"
她的声音突然哽咽:
"昨日她当着全府的面,说我调制的醒酒汤还不如她随手煮的凉茶!"
李孟姜倒茶的手顿了顿。
茶汤在杯盏中晃出涟漪,映着王巧颜颤抖的倒影。她想起穿越前刷到的宫斗剧,可真实的深宅后院远比荧幕残酷。
"九嫂可知殿下喜好?"
她将茶盏推过去:
"若想抓住男人的心,总得投其所好。"
王巧颜苦笑:
"我何尝不知?可每次精心准备的棋局,他只下了半局便拂袖而去;亲手绣的玉带,他连看都不看…"
她突然攥住李孟姜的衣袖:
"可萧良娣不过是个商户之女,凭什么能独占殿下宠爱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