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昏迷中的宁无妄突然眉头紧皱,额头、脸上布满了冷汗,嘴唇翕动着,不知在说什么,或是没有意义的呓语,或是本能地动了动嘴巴。
宁无妄走马观花地回顾了她的前半生,不停地走着,不停地遇见,然后从这些过去的碎片中离开,不停地走着,她唯一能确定就是自己在做梦。
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一个醒不过来的梦。
她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,风急旋,将她单薄的身躯吹得几乎站立不稳,她行走在荒无人烟的原野,跋涉。
这个由她自己建造的毫无意义的梦正试图困住自己,她是自己的牢笼,所以怎么走,怎么逃都走不出去。
也许她不是走不出去,而是不愿出去。
她用过去的痛苦、愧疚、自我忏悔惩罚她,让她无处可逃。
宁无妄疲惫地躺在地上,荒草为床,天为被,蜷缩着身体,盯着阴沉沉的天空没有一丝星辉,眼神空洞麻木。
她闭上眼睛,试图将女人带着恨意的诅咒忘掉,可她的声音就像在耳畔响起,无论她到哪里,那张满是血的面孔,那双讥诮、绝望、解脱的眸子总在不经意的某个地方,给她的心脏重重一击,钝钝的疼,闷闷的疼,她呼吸不过来。
眼前突然燃起漫天火花,连成一片,速度极快。
烧焦味,汽油味······
又来了······
她再次被火海包围,体验那灼热吞噬自己的疼痛,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冲进火海,不知多久,一个小女孩被救了出来,而他,永远留在了火里。
宁无妄无声地看着,眼睛没有任何焦距。
“你怎么不去死呢······”
“为什么死的不是你······”
“是啊,”她苦笑。
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。
她一次次试图破开她恶毒的诅咒去触那遥不可及的光与温暖,一次次将触手可及,可也一次次被拉回地狱,她将风无情作为救命稻草,生存下去的动力,最后,他也离开了。
她却是选择了毁灭自己。
可没想到重生了。她将其归因于某种神秘的指示,某种她深藏的渴望,渴望以另一种全新的身份活下去,逃离她的影响。
她决定重新找她的光与温暖,这回仅仅是对过去那个不被爱的小女孩的怜悯,当一切信仰都如千百年伫立在那里,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动摇它的存在般的高山倾颓,她只剩下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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