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吵架停止不到二十分钟,另一位村民来到邻居家里,说刚才是他家的鸡吃了她地里的菜。
“你看你们冤枉人家了吧。”村民仗义执言。
“冤枉就冤枉了,能拿我怎么样!”
简直横行霸道。
此刻,罗永驻一个人在主房里,仰躺在床上,目光呆滞地看着屋顶横梁上那颇有年代感的青瓦,这座破土砖屋是他祖辈建造的,风雨中屹立了近百年,如今因年久失修,摇摇欲坠。
良久,他缓缓侧过身,一只手掀开木板床上草垫的一角,另一只手伸入其中掏出一个小瓶,里面是一瓶安眠药。
这数十粒药他已经积攒了好多年,每次乡村医生上门来帮他看病,他都借口说严重失眠,请求医生给他开安眠药。
医生轻易不给开,一般要苦苦求上好几次,才会勉强给他开一粒。他就这样日积月累,偷偷地积攒着,把它们放在一个小朔胶瓶子里,藏在床铺的草垫底下。
有很多次,他想结束自己的生命,减轻家庭的负累。但是爱人温情绵绵,两个女儿虽然年少,却都那么努力、那么顽强地生活着,实在难舍啊。
人间情长。
可是他已实在不忍心再看着爱人超负荷地承受这沉重的负担,如果没有他,就不用在辛苦的劳动后再来照顾他,也会省掉不小的医药费用。
虽然他从不去医院看病,之前也只是请乡村医生开点廉价的中药,勉强维持生命,尽管一个月中药费只有几十元,但对于这个贫穷的家庭来说,也算得上是一笔难以负荷的开支了。
如果睡一觉,离去,来拯救这个风雨飘摇的家,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