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妤换完衣裳,头发随意用发簪挽了一个利落的髻,看起来很是清爽。
季回安从碧桃的手中接过帷帽,替她戴上。
待他们上了马车,孟葛方才睡眼惺忪地醒来。
他更加不解了,季回安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。
谢清妤倒也没有问,她对季回安万分信任,季回安让她去,她就去。
马车朝城外奔驰而去,夜色加深,月色倒显得越发的亮堂起来。
守门的士兵坐靠在城门边,被金禄喊醒。
眼都还没睁开,直接摆手:“去,去去去,什么时辰了竟还出城。”
“天大的事儿明早时辰到了城门开了再说!”
金禄抬脚踹了过去,将令牌怼到了那士兵的脸上。
“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!中书令季大人要出城,还不赶紧开门!”
士兵一个激灵,骨碌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扇了自己几个巴掌。
“小的有眼无珠,让季大人久等了。小的这就开城门,还望季大人恕罪。”
他真吓的半死,如今满京都还有哪个不知道,朝政大权全握在这位季大人的手中。
陛下病重,太子年幼,还不知道几时能临政。
季大人这个辅政大臣,可谓是权势滔天。
士兵一边开着城门,一边在心里头暗自祈祷。
季大人日理万机,国务繁忙。
一定没有时间和心思去跟他计较晚开城门的事情。
士兵吓的都快要哭出来了,就算小命保住,恐怕差事也没了。
就在他战战兢兢之时,马车毫不停顿从他身侧疾驰而去。
他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季大人,可太吓人了。下回当差万万要警醒些,不能再犯错了。
终于,马车在一座老旧又破败的宅院面前停下。
谢清妤搭着季回安的手,提着裙摆下车。
如霜的月光下,瞧着斑驳又高耸的院墙,有些讶异。
这地方她从未来过,瞧那扇逼仄的小门,竟像是宅院的后门。
可......为什么要从后门入?
直觉告诉她,这儿有着令人吃惊的东西。
孟葛瞧着情况,将满腹的疑问都堵在了胸腔中。
几人无话。
金禄学着布谷鸟叫了几声,便听得‘吱呀’声响,门被打开。
“少主,一切安排妥当。”是银福。
自从二皇子落败之后,银福已经歇了好长时间没出任务了。
今日还是头回,他有些激动。
一想到院子里头的那怪人,他就更激动了些。
金禄瞧着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,冷冷地瞥了他一眼。
低声厉喝道:“还不赶紧带路!”
银福屁颠屁颠地打着灯笼走在前头。
院子里头安静的厉害,连虫鸣声都少有。
一路只有几人窸窸窣窣衣摆摩擦声。
在一间爬满枯藤的屋子前,几人停下了脚步。
夜风卷着腐叶掠过檐角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门廊下东倒西歪躺着四名守卫,嘴角还挂着涎水,腰间佩刀掉落在地,刀柄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。